冯小刚我摘下面具,换上脸色

冯小刚老师的幸福生活是从年开始的,那年他编剧的电影《大撒把》拿了金鸡奖最佳编剧提名,他也是在这部电影的拍摄期间认识了第二任妻子徐帆。不过彼时在中央戏剧学院读书的徐帆正和她的老师王志文热恋中。

徐帆老师和王志文老师

王志文老师素来是妙手摘花、偎红倚翠的高人,眉来眼去的女生不说有一个排,但组个足球队应该是没问题的。而那一年的徐帆只是个刚刚走进花花世界的女大学生,很快就被王志文老师撩的五迷三道的。

王志文老师和徐帆在校外租了一套房,一开始还挺恩爱,可没过多久,王志文老师就厌了,对徐帆是一点也不惯着,吵架吵的兴起能把徐帆连人带行李扔出门外。

年9月的一个晚上,正是王志文将徐帆赶出家门没多久,冯小刚给徐帆的同学陈小艺打电话,具体为啥事不得而知,结果刚好就这么巧,陈小艺不在,恰是徐帆接起了这个电话。

多年以后,徐帆回忆,当时她正洗着衣服,来了一电话,是冯小刚约她去华侨饭店坐一坐聊聊天,自己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冯小刚老师和徐帆这一聊感情突飞猛进,把王志文老师聊懵了,王老师心想自己不过是个日常撒个娇,。也不知道王志文老师事后有没有狠狠批评陈小艺同学,「周末就非得出去玩吗?四级都没过就不能搁屋里背背单词吗?」

冯小刚老师追上徐帆的消息一经传出,一片哗然。要知道,那年的王志文老师二十七,风华正茂,带着大学教授的光环,又凭着电视剧《过把瘾》刚拿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奖。且据美国心理学家赫洛克研究表明,青少年会有一个渴望脱离父母管束的心理断乳期,这段时期极易对父母以外的成年人萌生好感,心理学术语称之为「牛犊恋时期」。这么一看,王志文老师掌握着天时地利外加心理学加持,竟然还输给冯小刚,令人费解。

但那会儿冯小刚老师情场上春风得意,事业却不太顺心。在接下来的几年,冯小刚制作的三部作品《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月亮背面》《我是你爸爸》就接连被广电总局叫停,尤其是《月亮背面》,这是冯导心中最满意的一部作品,也惨遭毒手了。普通导演被卡过一次心里差不多就有数了,而冯小刚老师偏不信邪,连着糟蹋了七八百万,一举成为投资圈内人人望而生畏的资金黑洞。

八十年代是国产电影的梦幻年代,计划经济的余温还没消退,电影厂由国家财政支持,导演们没有任何票房压力,只要领导批准,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创作,《红高粱》《芙蓉镇》《黄土地》就是梦幻年代的产物。但从年开始,电影厂开始自负盈亏,导演们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所以当《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在开机十天后被叫停,眼瞅着几百万又打水漂,冯小刚顶不住了,停机那晚喝的烂醉如泥,宿醉之后发现自己还被「鬼剃头」了一块。鬼剃头的医学术语为「斑秃」,通常是由神经焦虑引起的。

年,《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改为《一声叹息》

估计冯导也没想到自己都焦虑出器质性病变了,痛定思痛,政治觉悟就上来了,决定不搞苦大仇深的东西,领导也都挺忙的,别总给人添堵,「心爱的文艺片啊,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

虽然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片是张艺谋导演的《英雄》,但冯小刚老师闯入商业片领域的时间确实领先了国内几乎所有导演一大截。当贾樟柯、姜文、王小帅还在为《小武》《鬼子来了》《十七岁的单车》能不能获得地下影迷的认可而惴惴不安时,冯小刚老师就拿到了传奇富豪牟其中的投资,并在年首开贺岁片先河,推出的跨世纪三部曲《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都赚肿了。

遗憾的是牟其中在年因涉嫌诈骗入狱了,投资也没了下文,可我们一码归一码,冯小刚老师命格虽硬,但从临床表现来看一般只克电影,不克投资人,牟其中老师是不能把入狱这事赖他头上的。

冯小刚能如此果断的放弃文艺片而转投商业片,究其根源,也许是他成长自七八十年代风向飘忽不定、暗流涌动的北京城,他在人如草芥的时代中训练出了特有的敏感和分寸感,风往哪吹他就能往哪伏倒。

但冯小刚老师从不承认自己的墙头草属性,他总声称自己还是有所坚持的,观众仍能从他的商业片中读出批判和讽刺。说实话,若细品冯小刚老师电影中的讽刺桥段,不难看出,他唯恐冒犯云端的大长老们,刺的时候都挺收着,程度基本等于针灸。

这两年冯导眼看着耳顺将至,突然不玩商业片了,又回归到文艺片的创作中,不光创作电影,他还亲身创作角色,主演了《老炮儿》。回想冯导上一次做主演还是十七年前那部被禁播的电影《我是你爸爸》。这么多年来,虽然冯导百忙之中只拨冗做了两回主角,但友情客串的配角没少演,许多只有三五分钟戏的小角色在冯导的诠释下都大放异彩。

比如《功夫》中的鳄鱼帮老大,从在警局大喝「还有谁!」到被砍翻在地求饶「等等,我还请你吃过饭呢」,每个举手投足和面部表情都已化作经典,冯导在剧中寥寥几句台词如今竟都成为一种米姆文化供网友们传颂并使用。冯导类似的精彩表演太多了,甚至在电影《我是潘金莲》中,冯导都不露脸,用他带着阅历的磨砂声音念念旁白,都比范冰冰老师苦大仇深的表演更有表现力。

关于冯导的演技,姜文老师就曾发出如下感叹「冯小刚不做专职演员实在太可惜,如果他能专心做个演员,中国影坛的明星格局将由此改变」。

冯导这两年做演员拍文艺片还真不是一时兴起,这些都是他多年的夙愿了。如果说年轻时的冯导是迫于生存的压力,依依惜别文艺片,那冯导在这两年商业片大热之际慷慨投身文艺片,应该算是已成江湖大佬的冯小刚对那年初出茅庐的冯小刚的一个怀念,一种补偿。

冯小刚老师算是熬年资熬出头了,年轻时点头哈腰受够了别人的脸色,终于到了给人摆脸色的时候了。作为中国导演圈中比较亲民的一位了,时不时就听见他和群众又骂成一片。

说起来名导一般都带点仙气,说话也挺收着,有艺术家的距离感和自觉性,像陈凯歌贾樟柯宁浩微博基本是商业转发,但冯小刚老师真的和这些导演不太一样,他是位爱表达的导演,基本每条原创微博的长度都顶一篇小作文了,转发的微博一般也不会纯转发,还得点评。

年轻朋友看着冯小刚老师指点江山可能习以为常,但如果仔细捋一遍冯老师的成长经历,不免有些纳闷,冯小刚老师年轻时明明挺乖巧懂事的,没看出来骨子里还是位性情中人。

这话还得从年讲起,二十八岁的冯小刚在北京电视艺术中心担任场记美工,经电视制片人郑晓龙介绍,与王朔相识,金风玉露一相逢,冯小刚算是「抬头望见北斗星」,遇到命中贵人了。之后几年,冯小刚削尖了脑袋往王朔的朋友圈里钻,人前人后言必称王老师,总能夸的王朔满面潮红,王朔投桃报李,为冯小刚创作了《甲方乙方》《永失我爱》《一声叹息》等无数佳作,可以说王朔老师目睹了冯小刚起高楼宴宾客的全过程,地基还是他亲手打下的。

真老炮儿,王朔老师

甚至多年后王朔疏远冯小刚甚至心生厌恶时,和王朔在总参军训部大院一起长大的好友叶京问他「这么讨厌这人,早干吗去了」,王朔回答都是「如果一个人天天拍你马屁,你不能跟他翻脸吧」,证明冯小刚老师技巧确实不错,王朔那两年应该是爽到了。

冯小刚年轻时夸过的人可不止王朔,见利就夸,好词好句都是随口就来的。九十年代冯小刚和王朔合办「好梦公司」时,为了拉投资,见到了大老板,嗑都是这么唠的,「您的产业估计您自己都数不过来,要想知道个大概,就得夜幕降临的时候让手下扶您去景山顶,传下指示,让凡属于您名下的产业都熄灯。不到一根烟的功夫,中关村黑了,银街黑了,燕莎一带也黑了,国贸一带黑了,亚运村一带也黑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画面感,关键是这老板较真了,问冯小刚「怎么奥运村还亮着呢」,即兴出题是吧,难不住冯导,冯导临场发挥,抢答「那是您厚道,给国家留点面子」。是不是真有哪位好汉能顶住冯导这套不好说,反正王蒙刘恒刘震云都没顶住。

这几年冯导有江湖地位了,夸人也夸的少了,脸也板起来了,但不代表功力下降了。年冯导出了本书《不省心》,里头夸陈凯歌「凯爷最适合待的地方就是象牙塔,每个民族,都会有这么两三位爷,国家再穷也得养着」,夸姜文「对我的电影,我听到过很多批评,只有姜文的批评掠过了表面的现象,说出了问题的实质」,夸郭德纲「郭的幽默绵里藏针,谐谑虚伪又不吝包容。他对社会的最大贡献就是化悲愤为可笑」,佩服冯导,这就是童子功,少时修炼,老而弥坚,轻描淡写一句话,大家伙心里都暖洋洋的。

建议有心的同学熟读并背诵冯导的《不省心》,毕竟冯导就是这么过来的,九十年代他能一字不落的背诵王朔写的小说,足见是真爱。

导演孙健君,一位平常都拍电视剧,唯一一次突发奇想拍电影,就能整出一部《富春山居图》的奇男子曾说「冯小刚是个拿来主义者,他的思想和语言轮廓都来自王朔」,冯小刚也不否认,「王老师是大海,我是一滴水」,那年的冯导,温顺又乖巧。

江湖上混,讲究一哭二闹三逗人笑,很多朋友像冯导一样能逗人笑,平常也挺热闹的,为什么就没能像冯老师一样左右逢源,甚至有时还会遭人厌恶呢。答案很简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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